2021-04-10 12:44:04
柴胡性味归经:性微寒,味苦,味辛,归肝经、胆经。具有疏肝利胆、理气解郁、泻火的功效。功能:清热解表,疏肝解郁,促进杨琪。适应症:感冒、发热、疟疾、肝郁气滞、胸肋疼痛、脱肛、子宫脱垂、月经不调。
柴胡的功效与作用有哪些?具体如下:
和解少阳,疏肝和胃,升阳沉。治疗寒热交合、胸痛、口苦、耳聋、头痛、头晕、疟疾、脱肛、月经不调、子宫脱垂、发热入血。
柴胡的作用:
DC柴胡的性质和味道。苦平、归经、归肝、归胆。功能:发布、退热、疏肝解郁、壮阳。主治:寒热、寒热、疟疾、胁痛、月经不调。
现代药理学研究证明:
柴胡有:
1.退热退热效果稳定可靠;
2、镇静、镇痛、缓解胸闷疼痛、开郁调经;
3.抗菌,对结核杆菌有抑制作用;
4.抗肝损伤作用;
5.抗病毒,对流感病毒有很强的抑制作用,对1型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的细胞病变有作用。
主治:疏散、退热、升阳、疏肝。可用于治疗感冒、发热、疟疾、肝郁气滞、胸肋疼痛、脱肛、子宫脱垂、月经不调。
补充说明:
1、退热
对伤寒、副伤寒疫苗、大肠杆菌液、发酵乳、酵母引起的发热有明显的解热作用;能降低动物正常体温。
2.镇静、止痛和咳嗽
镇静自主活动减少,条件反射受到抑制,与巴比妥类药物有协同作用,对中枢兴奋药有拮抗作用。
3.抗菌抗病毒
(1)抗菌溶血性链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霍乱弧菌、结核分枝杆菌和钩端螺旋体。
(2)抗病毒流感病毒,
r:#ff5757" href="https://www.yi20.com.cn/jbk/gy8800/">肝炎病毒、牛痘病毒、Ⅰ型脊髓灰白质炎病毒、疱疹病毒。对多种致炎剂所致踝关节肿和结缔组织增生性炎症均有抑制作用。
4、促进免疫功能
吞噬功能增强、自然杀伤细胞功能增强。提高病毒特异性抗体滴度。提高淋巴细胞转核率。提高皮肤迟发性过敏反应。对脂代谢和肝、胆的影响
降血脂 降低胆固醇、甘油三酯和磷酯(在实验性高脂血症动物身上)。保肝 对CCl4、酒精、伤寒疫苗、卵黄、霉米、D-半乳糖胺等所致肝功能障碍有保护作用。表现:转氨酶降低,肝功能恢复、肝损伤减轻。
柴〓胡(《本经》)
柴胡为伞形科植物柴胡或狭叶柴胡的干燥根或全草。前者习称“北柴胡”,后者习称“南柴胡”。原植物野生或栽培,主产于东北、华北、西北及山东、河南、湖南、江苏、四川等地。原植物柴胡生长于向阳旱荒山坡、路边、林缘灌丛或草丛中;狭叶柴胡生长于干燥草原、狭叶山坡及灌木林缘等地。味苦、辛,性微寒。归肝、胆经。功效解表退热、截疟、疏肝解郁、升举阳气。临床用名有柴胡、醋柴胡、酒柴胡、鳖血柴胡。
【本草汇言】
《神农本草经》:味苦,平。主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
《名医别录》:微寒,。主除伤寒,心下烦热,诸痰热结实,胸中邪逆,五藏间游气,大肠停积水胀,及湿痹拘挛。亦可作浴汤。
《药性论》:能治热劳,骨节烦疼,热气肩背疼痛,宣畅血气,劳乏羸瘦,主下气消食,主时疾内外热不解,单煮服良。
《日华子本草》:味甘,补五劳七伤,除烦,止惊,益气力,消痰,止嗽,润心肺,添精,补髓,天行温疾,狂热乏绝,胃胁气满,健忘。
《开宝本草》:味苦,平、微寒,。除伤寒心下烦热,诸痰热结实,胸中邪逆,五脏间游气,大肠停积水胀,及温痹拘挛,亦可作浴汤。
《开宝本草》:仲景治伤寒,有大、小柴胡汤,及柴胡加龙牡、柴胡加芒硝汤等,故后人治寒热,此为要之药。
《本草衍义》:《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呜呼!凡此误世甚多。尝原病劳,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邪因虚而致劳,故曰劳者牢也。当须斟酌用之,如《经验方》中,治劳热青蒿煎丸,用柴胡正合宜耳,服之无不效,热去即须急已。若或无热,得此愈甚,虽至死,人亦不怨,目击甚多。《日华子》又谓补五劳七伤。《药性论》亦谓治劳乏羸瘦。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注释本草,一字亦不可忽,盖万世之后,所误无穷耳。苟有明哲之士,自可处治。中下之学,不肯考究,枉致沦没,可不谨哉?可不戒哉!如张仲景治寒热往来如虐状,用柴胡汤,正合其宜。
《药类法象》:除虚劳寒热,解肌热,去早晨潮热。此少阳、厥阴行经本经药也。妇人产前、产后必用之药。善除本经头痛。若本经病,非他药能止也。治心不痞,胸膈痛神药也。
《药性赋》:味苦,平,气微寒,。升也,阴中之阳也。其用有四:左右两傍胁下痛,日晡潮热往来生。在脏调经内主血,在肌主气上行经。手足少阳表里四经之药也。
《汤液本草》:气平,味微苦,微寒。气味俱轻,阳也,升也,纯阳,。
少阳经、厥阴经行经之药。
《象》云:除虚劳寒热,解肌热,去早晨潮热,妇人产前后必用之药。善除本经头痛,非他药能止。治心下痞,胸膈痛。
《心》云:少阳经分之药,引胃气上升,苦寒以发表热。
《珍》云:去往来寒热,胆瘅非此不能除。
《本草》云: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除伤寒心下烦热,诸痰热结实,胸中结气,五脏间游气,大肠停积水胀,及湿痹拘挛。亦可作浴汤。久服轻身,明目益精。半夏为之使,恶皂荚,畏女菀、藜芦。入足少阳,主东方分也,在经主气,在脏主血。证前行则恶热,却退则恶寒,虽气之微寒,味之薄者,故能行经。若佐以三棱、广荗、巴豆之类,故能消坚积,是主血也。妇人经水适来适断,伤寒杂病,易老俱用小柴胡汤主之,加以四物之类,并秦艽、牡丹皮辈,同为调经之剂。
《衍义》云: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凡此误世甚多。当原病劳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因虚而致劳,故曰:劳者,牢也,须当斟酌用之。如《经验方》治劳热,青蒿煎丸,用柴胡正合宜耳,服之无不效。
《日华子》云:味甘,补五劳七伤,除烦止惊益气力。《药性论》亦谓治劳乏嬴瘦。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取而用之,不亡何待?注释本草,一字亦不可忽,盖后世所误无穷也。苟有明哲之士,自可处制;中下之士,不肯考究,枉致沦没。可不谨哉!可不戒哉!如张仲景治寒热往来如疟,用柴胡正合其宜。
《图经》云:治伤寒有大、小柴胡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柴胡加芒硝等汤,故后人治伤寒热,此为要之药。
东垣云:能引清气而行阳道。伤寒外诸药所加,有热则加之,无热则不加。又能引胃气上行,升腾而行春令是也。欲其如此,又何加之。
海藏云:能去脏腑内外俱乏,既能引清气上行而顺阳道。盖以少阳之气,初出地之皮为嫩阳,故以少阳当之。
《本草衍义补遗》:气平,味微苦,阴中之阳,乃少阳厥阴行经药也。去往来寒热非柴胡梢子不能除。《本草》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推陈致新,除伤寒心下烦热、痰实。生银州者为胜。《衍义》曰: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鸣呼!凡此误世甚多。尝原病劳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邪因虚而致劳。故曰:劳者,牢也,当须斟酌用之。如经验方中治劳热,青蒿丸用柴胡正合宜尔,服之无不效。《日华子》又谓补五劳七伤。《药性论》亦谓治劳之羸瘦。若有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概而用之,不死何待?注释《本草》,一字亦不可忽,盖万世之后所误无穷耳。苟有明哲之士自可处治,中下之学不肯考究,枉致沦没,可不谨哉?可不戒哉?如张仲景治伤寒寒热往来如疟状,用柴胡正合其宜。
《本草发挥》:成无已云:柴胡之苦,以发表热。又云:柴胡、黄芩之苦,入心而折热。
洁古云:柴胡除虚劳烦热,解散肌热,去早晨潮热。此手足少阳、厥阴四经行经药也。善除本经头痛,非他药所能止。治心下痞,胸膈中痛。能引胃气上升,以发散表热,去寒热往来。胆痹非柴胡不能除之。又去胁下痛,往来寒热,及日晡发热,用柴胡。《主治秘诀》云:柴胡味微苦,性平,微寒,气味俱轻,阳也,升也。少阳经分药。偏头痛乃少阳也,非柴胡不能除。
《本草纲目》:治阳气下陷,平肝胆三焦包络相火,及头痛眩运,目赤昏痛障翳,耳鸣聋;诸疟,及肥气寒热,妇人热入血室,经水不调,小儿痘疹余热,面疳羸热。
劳有五劳,病在五脏。若劳在肝、胆、心及包络胃有热,或阳气下陷,则柴胡乃引清气,退热必用之药。惟劳在肺肾者,不用可尔。然东垣言诸有热者,宜加之,无热则不加。又言诸经之疟,皆以柴胡为君。十二经疮疽,须用柴胡以散结聚。则是肺疟,肾疟,十二经之疮,有热者则可用之矣。但要用者精思病原,加减佐使可也。寇氏不分脏腑经络,有热无热,乃谓柴胡不治劳乏,一概摈斥,殊非通论。庞元英《谈薮》:张氏久病疟,热时如火,年余骨立。医用茸附诸药,热益甚。召医宫孙琳诊之,投小柴胡汤一帖,热减十之八九,三服脱然。淋曰:此名劳疟,热从髓出,加以刚剂,气血愈亏,安得不瘦?盖热有在皮肤、脏、骨髓,非柴胡不可。若得银胡,只须一服。南方者加减,故三服乃效。观此,则得用药之妙也。
行手、足少阳,黄芩为佐;行手、足厥阴,黄连为佐。
《本草经疏》:柴胡禀仲春之气以生,兼得地之辛味。春气生而升,故味苦平,微寒而五毒,为少阳经表药。主心腹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除伤寒心下烦热者,足少阳胆也,胆为清净之府,无出无入,不可汗,不可吐,不可下,其经在半表半里,故法从和解,小柴胡汤之属是也。其性升而散,属阳,故能达表散邪也。邪结则心下烦热,邪散则烦热自解。阳气下陷则为饮食积聚,阳升则清气上行。脾胃之气行阳道,则饮食积聚自消散矣。诸痰热结实,胸中邪逆,五脏间游气者,少阳实热之邪所生病也,柴胡苦平而微寒,能除热散结而解表故能愈以上诸病。大肠停积水胀,及湿痹拘挛者,柴胡为风药,风能胜湿故也。
简误:柴胡性升而发散,病人虚而气升者忌之。呕吐及阴虚火炽炎上者,法所同忌。疟非少阳经者,勿入。治疟必用柴胡,其说误甚!不可久服,亦无益精明目之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此之谓也。按今柴胡俗用有二种,色白黄而大者,为银柴胡,用以治劳热骨蒸,色微黑而细者,用以解表发散。《本经》并无二种之说,功用亦无分别,但云银州者为,则知其于升散,而非除虚热之药明矣。
《本草蒙筌》:味苦,气平、微寒。气味俱轻,升也,阳也,阴中之阳。。乃手足少阳、厥阴四经行经药也,泻肝火,去心下痰结热烦,用黄连猪胆汁炒。为佐;治疮疡,散诸经血凝气聚,与连翘同功。止偏头疼,胸胁刺疼及胆瘅疼痛;解肌表热,早晨潮热并寒热往来。伤寒门实为要剂,温疟证诚作主方。且退湿痹拘挛,可作浓汤浴洗。在脏主血,在经主气。亦妇人胎前产后,血热必用之药也。经脉不调,加四物秦艽牡丹皮治之效;产后积血,佐巴豆三棱蓬莪茂攻之即安。又引清气顺阳道而上行,更引胃气司春令以首达。
谟按:《衍义》云:《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误世甚多。尝原劳怯,虽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热因虚致,故曰劳者牢也。亦须斟酌微加,热去即当急已也。设若无热,得此愈增。《经验方》治劳热青蒿煎丸,少佐柴胡正合宜尔,故服之无不效者。《日华子》竟信为实,就注《本经》条下,谓补五劳七伤,除烦而益气力。《药性论》又谓:治劳乏羸瘦,是皆不智,妄自作俑者也。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本草注释,岂可半字卤莽耶?万世之后,所误无穷,谁之咎也。明达之医,固知去取;中下之士,宁不蹈其辙哉!非比仲景治伤寒,寒热往来如疟之证,制大小柴胡及柴胡加龙骨、柴胡加芒硝等汤,此诚要切之药,万世之所宗仰,柴胡加芒硝等汤,此诚要切之药,万世之所宗仰,而无罅议者也。
《本草乘雅》:茈胡禀少阳之气,动于子而发于寅,故得从坚凝闭密之地,正中直达,万化为之一新。
凝极阳复之时,而香孕柔茁,体用之元始具矣。根即柴胡。盖生值一阳元始,及气用功力,当入少阳,宣甲胆气用,自下而上,以奉春升之发陈。发陈即所以致新也。是以能升则具出,能出则具平矣。故味禀夏火之苦,气兼长夏之平。虽曰一阳,实含全体,不独自下而上,且可自内而外。如不能自下而上,则不得从内而外者宜矣。如已能自下而上,不能从内而外者,非所宜也。如寒热邪气,及饮食结积心腹肠胃中者,此陈也。若胡之囊物,而非所以成酝酿宣布转输决渎之府器也。茈谐此,此为彼对,亦即对待法也。会此枢机,种种功力,可类推矣。
《药性解》:柴胡,味苦,性微寒,,入肝、胆、心包络、三焦、大肠六经。主伤寒心中烦热痰实,肠胃中结气积聚,寒热邪气,两胁下痛。疏通肝木,推陈致新。半夏为使,恶皂荚,犯火无功。
按:柴胡气味升阳,能提下元清气上行,以泻三焦火,补中益气汤用之,亦以其能提肝气之陷者,由左而升也。凡胸腹肠胃之病,因热所致者,得柴胡引清去浊而病谢矣,故入肝胆等。《衍义》曰:《本经》并无一字言及治劳,今治劳多用之,误人不小。劳有一种真脏虚损,复受邪热,邪因虚而致劳者,宜用。后世得此数言,凡遇劳证,概不敢用,此所谓侏儒观场,随众喧喝矣。惟劳症不犯实热者,用之亦能杀人,诚所当慎。咳嗽气急痰喘呕逆者禁用,以其上升也。伤寒初起忌之,恐引邪入少阳经也。
注云:柴胡乃少阳经药也,久服令人肝胆平。
《药鉴》:气平,味微苦,气味俱薄,,升也,阴中之阳也。主左右胁下刺痛,日晡潮热往来。在脏主调经生血,在经主气上行经,此手足少阳表里之剂也。能提下陷阳气,以泻三焦之火,此其能除手足少阳寒热也。大都中病即已,不可过用,为其气味俱薄,多散故耳。治劳方中用之者,以其能提清气从左而旋,以却邪热耳。又止偏头疼、胸胁痛,疗肌解表,疏邪清热。君黄芩,伤寒门实为要剂。主常山,温疟症诚作主方。与白芍同用,能抑肝而散火。与黄连同用,能凉心而解热。经脉不调,入四物、秦艽、续断、牡丹,治之效。产后血积,用四物、三棱、莪术、马鞭草,破之极验。消遥散用之,散郁气而内畅。补中汤用之,提元气而左旋。
《景岳全书》:味苦微辛,气平微寒。气味俱轻,升也,阳中之阴。用此者,用其凉散,平肝之热,入肝、胆、三焦、心胞四经。其性凉,故解寒热往来,肌表潮热,肝胆火炎,胸胁痛结,兼治疮疡,血室受热;其性散,故主伤寒邪热未解,温疟热盛,少阳头痛,肝经郁证。总之,邪实者可用,真虚者当酌其宜。虽引清气上升,然升中有散,中虚者不可散,虚热者不可寒,岂容误哉!兼之性滑,善通大便,凡溏泄脾薄者,当慎用之;热结不能者,用佐当归、黄芩,正所宜也。愚谓柴胡之性,善泄善散,所以大能走汗,大能泄气,断非滋补之药。凡病阴虚水亏而孤阳劳热者,不可再损营气,盖未有用散而不泄营气者,未有动汗而不伤营血者。营即阴也,阴既虚矣,尚堪再损其阴否?然则用柴胡以治虚劳之热者,果亦何所取义耶?观寇宗《衍义》曰: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今人治劳方中,鲜有不用者,呜呼!凡此误世甚多。尝原病劳之人,有一种脏本虚损,复受邪热者,当须斟酌用之,如《经验方》中治劳青蒿煎之用柴胡,正合宜耳。若或无邪,得此愈甚,虽至死人亦不怨,目击甚多。《日华子》又谓补五劳七伤,《药性论》亦谓治劳乏羸瘦,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注释本草,一字不可忽,盖万世之后,所误无穷,可不谨哉?观此寇氏之说,其意专在邪热二字,谓但察有邪无邪,以决可用不可用,此诚得理之见,而复有非之者,抑又何也?即在王海藏亦曰:苟无实热而用柴胡,不死何待?凡此所见略同,用者不可不察。
《本草备要》:宣,发表和里,退热升阳。
苦平微寒,味薄气升为阳。主阳气下陷,能引清气上行,而平少阳、厥阴之邪热。肝、胆、心包、三焦、相火。时珍曰:行少阳,黄芩为佐;行厥阴,黄连为佐。宣畅气血,散结调经,昂按:人第知柴胡能发表,而不知柴胡能和里,故劳药、血药往往用之。补中益气、逍遥散皆用柴胡,取其和中,皆非解表也。为足少阳胆经。表药。胆为清净之府,无出无入,其经在半表半里,法当和解,小柴胡汤之属是也。若病在太阳,服之太早,则引贼入门;若病入阴经,复服柴胡,则重虚其表,谊详慎。治伤寒邪热,仲景有大小柴胡等汤。痰热结实,虚劳肌热,寇宗奭曰:柴胡《本经》并无一字治劳。《药性论》、《日华子》皆言补劳伤,医家执而用之,贻误无穷。时珍曰:劳有五,若劳在肝、胆、心、心包有热,则柴胡乃手足厥阴、少阳必用之药;劳在脾胃有热,或阳气下陷,则柴胡为升清退热必用之药。惟劳在肺肾者,不可用耳。寇氏一概摈斥,殊非通论。昂按:杨氏秦艽扶羸汤,治肺痿成劳,咳嗽声嗄,体虚自汗,用柴胡为君,则肺劳亦有用之者矣。《药性论》,甄权著。呕吐心烦,邪在半表半里,则多呕吐。诸疟寒热,东垣曰:诸疟以柴胡为君,佐以引经之药。李士材曰:疟非少阳经慎用。喻嘉言曰:疟发必有寒、有热。盖外邪伏于半表半里,适在少阳所主之界,入与阴争,阳胜则热;出与阳争,阴胜则寒。即纯热无寒为瘅疟、温疟;纯寒无热为牝疟;要皆自少阳而造其极偏,补偏救弊,亦必返还少阳之界,使阴阳协和而后愈也。谓少阳而兼他经则有之;谓他经而不涉少阳,则不成其为疟矣。脉纵屡迁,而弦之一字,实贯彻之也。昂按:疟之不离少阳,犹咳之不离于肺也。《谈薮》云:张知阁久病疟,热时如火,年余骨立。医用茸、附诸药,热益甚。孙琳反以小柴胡汤,三服脱然。琳曰:此名劳疟,热从髓出,加以刚剂,气血愈亏。热有在皮肤、在脏腑、在骨髓。在骨髓者,非柴胡不可。若得银柴胡,只须一服。南方者力减,故三服乃效也。时珍曰:观此则得用药之妙的矣。昂按:据孙氏之说,是柴胡亦能退骨蒸也。头眩目赤,胸痞胁痛,凡胁痛,多是肝木有余,宜小柴胡汤加青皮、川芎、白芍。又左胁痛,宜活血行气;右胁痛,宜消食行痰。口苦耳聋,皆肝胆之邪。妇人热入血室,冲为血海,即血室也,男女皆有之。柴胡在脏主血,在经主气。胎前产后诸热,小儿痘疹,五疳羸热。散十二经疮疽、血凝气聚,功同连翘。连翘治血热,柴胡治气热,为少异。阴虚,火炎气升者禁用。外感生用,内伤升气,酒炒用根;中及下降用梢;有汗咳者蜜水炒。
《本经逢原》:苦平,。入解表药生用,清肝炒熟用。
柴胡能引清阳之气,从左上升,足少阳胆经之药。胆为清净之府,无出无入,禁汗、吐、下,惟宜和解,以其经居半表半里。《本经》治心腹肠胃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使清阳之气上升,而胃中留结宿滞,亦得解散矣。仲景治伤寒寒热往来,胁痛耳聋,妇人热入血室,皆为必用。小儿五疳羸热,诸疟寒热,咸宜用之。痘疹见点后有寒热,或胁下疼热,于透表药内用之,不使热留少阳经中,则将来咬牙之患。虚劳寒热,多有可用者。劳有五劳,病在五脏。若劳在肝胆、心包络有热,或少阳经寒热,则柴胡为必用药。劳在脾胃者不可用。东垣补中益气用之者,乃引肝胆清阳之气上行,兼升达参、芪之力耳。疮疽用之者,散诸经血结气聚也。今人以细者名小柴胡,不知小柴胡乃汤名也。若大柴胡汤,而用银州者可乎?按柴胡为少阳经药,病在太阳,服之太早,则引寇入门。病在阴经用之,则重伤其表,误人不可胜数。其性升发,病人虚而气升,者忌之,呕吐及阴火炎上者勿服。若阴虚骨蒸服之,助其虚阳上逆,势必耗尽真阴而后已。奈何操司命之权者,多所未悟也。
《本草崇原》:柴胡春生白蒻,香美可食,香从地出,直上云霄。其根苦平,禀太阴坤土之气,而达于太阳之药也。主治心腹肠胃中结气者。心为阳中之太阳而居上,腹为至阴之太阴而居下,肠胃居心腹之中,柴胡从坤土而治肠胃之结气,则心腹之正气自和矣。治饮食积聚,土气调和也。治寒热邪气,从阴出阳也。从阴出阳,故推陈莝而致新谷。
愚按:柴胡乃从太阴地土、阳明中土而外达于太阳之药也。故仲祖《卒病论》言:伤寒中风,不从表解,太阳之气逆于中土,不能枢转外出,则用小柴胡汤达太阳之气于肌表,是柴胡并非少阳主药,后人有病在太阳,而用柴胡,则引邪入于少阳之说,此庸愚无稽之言,后人宗之,鄙陋甚矣。
《本草求真》:[批]入足少阳胆,升阳解热和表。
柴胡专入胆。味苦微辛,气平微寒。据书载治伤寒热传足少阳胆,缘胆为清净之府,无出无入,邪入是经,正在表里之界,汗吐与下当禁,惟宜和解。故仲景之治伤寒邪入少阳,而见寒热往来,胁痛耳聋,少阳卫于身侧,其脉循胁通耳,邪由阳明而传少阳,故必口苦咽干,胁痛耳聋,寒热往来,脉则尺寸俱弦。妇人热入血室,用之以泄其邪。冲为血海,血海即血室也。凡冲男女皆有,惟妇人所主在血,故病多犯于此。柴胡在表可解经邪,在里可解血热。胎前产后,小儿痘疹,五疳羸热诸疟,先寒后热谓寒疟,先热后寒谓温疟,但热不寒谓瘅疟,亦谓温疟,寒多热少谓牡疟。并痈疽疮疡,咸宜用之。喻嘉言曰:其寒热所主之往来,适在少阳所主之地,偏阴则多寒,偏阳则多热,即其纯热无寒而为瘅疟、温疟,纯寒无热而为牡疟,要皆自少阳而造其极,补偏救弊,亦必返还少阳之界,阴阳两协于和而后愈也。施汗吐下之法以治实热,施和温之法以治虚寒,无非欲致其和平耳。疟邪如傀儡,少阳则提傀儡之线索,操纵进退,一惟少阳主张,宁不恢恢乎有余刃耶。汪昂曰:疟之不离乎少阳,犹咳之不离肺也。若病在太阳,用之太早,犹引贼入门;病在阴经,用之则重伤其表,必得邪至少阳而药始可用矣。李士材曰:疟非少阳经,慎用。至云能治五痨,必其诸脏诸腑,其痨挟有实热者,暂可用此解散,实热是外邪内郁而实。真虚而挟实,亦当酌其所宜。虽引清阳之气左旋上行,然升中有散,若无归、芪同投,其散滋甚。虚热不可寒,血衰火毒者不可燥,岂容误哉。识此三弊,则用柴胡不致有误。宗奭曰:经验方中治劳热青蒿煎,用柴胡止合宜尔,服之无不效,热去,即须急止,若或无热,得此愈甚,虽至死人亦不怨,目击甚多。日华子又谓补五痨七伤。《药性论》亦谓治痨乏羸瘦,若此等病苟无实热,医者执而用之,不死何待。时珍曰:寇氏不分脏腑经络有热无热,乃谓柴胡不治劳乏,一概摈斥,殊非通论。兼之性滑善通,凡溏泄大便者,当善用之。热结不通者,当佐当归、黄芩以投,差无误耳。是以阴虚火炎,骨蒸劳热,肾虚泄泻,书载不应服。
《得配本草》:半夏为之使。畏女菀、藜芦。恶皂荚。
苦、微辛,微寒。入足少阳、厥阴经,在经主气,在脏主血。宣畅气血,散郁调经,升阳气。平相火。治伤寒疟疾,寒热往来,头角疼痛,心下烦热,呕吐胁疼,口苦耳聋,妇人热入血室,小儿痘证疳热,散十二经疮疽热痛。
得益气药,升阳气;得清气药,散邪热;得甘草,治余热伏暑;得朱砂、猪胆汁,治小儿遍身如火。配人参,治虚劳邪热;配决明子,治眼目昏暗。佐地骨皮,治邪热骨蒸;和白虎汤,疗邪热烦渴。
得厥阴,川连为佐;行少阳,黄芩为佐。
外感,生用、多用;升气,酒炒、少用。下降用梢,上升用根。有汗咳者,蜜炒。痨疳用银柴胡。犯火便无效。
太阳病,用此引盗入门。病入阴经,用此重伤其表。病在肝肾,用此经络不合。阴虚火动痰喘,宜清不宜升。虚寒呕吐,愈升则愈吐。五者皆禁用。
怪症:肠胃极痒难忍,扒搔不得,或伸噫,小便之余,略觉可忍。此火气郁结也。用柴胡为君,合芍药、山栀、花粉,重剂投之,自愈。
《本经》柴胡并未言及治劳,而劳热证误用之,害人不浅。然有一种虚劳,复受邪热,因邪热而愈成劳损者,柴胡在所必需。今人知劳热禁用之论,概不敢使,此又不知权变者也。
《本草经解》:柴胡气平,秉天中正之气;味苦,得地炎上之火味。胆者,中正之官,相火之腑,所以独入足少阳胆经。气味轻升,阴中之阳,乃少阳也。
其主心腹肠胃中结气者,心腹肠胃,五脏六腑也。脏腑共十二经,凡十一脏,皆取决于胆,柴胡轻清升达胆气,胆气条达,则十一脏从之宣化,故心腹肠胃中凡有结气,皆能散之也。
其主饮食积聚者,盖饮食入胃,散精于肝,肝之疏散,又藉胆为生发之主也,柴胡升发胆气,肝能散精,而饮食积聚自下矣。
少阳经行半表半里,少阳受邪,邪并于阴则寒,邪并于阳则热,柴胡和解少阳,故主寒热之邪气也。
春气一至,万物俱生,柴胡得天地春升之性,入少阳以生血气,故主推陈致新也。
五脏六腑精华上奉,所以明目。清气上升,则阴气下降,所以益精,精者,阴气之精华也。
《神农本草经百种录》:味苦,平。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轻扬之体,能疏肠胃之滞气。饮气积聚,疏肠胃之滞物。寒热邪气,驱经络之外邪。推陈致新。总上三者言之,邪去则正复也。久服轻身,明目益精。诸邪不能容,则正气疏通,故有此效。
柴胡肠胃之药也。观经中所言治效,皆主肠胃,以其气味轻清,能于顽土中疏理滞气,故其功如此。天下惟木能疏土,前人皆指为少阳之药,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
张仲景小柴胡汤专治少阳,以此为主药何也?按伤寒传经次第,先太阳,次阳明,次少阳。然则少阳虽在太阳、阳明之间,而传经乃居阳明之后,过阳明而后入少阳,则少阳反在阳明之内也。盖以所居之位言,则少阳在太阳、阳明之间,以从入之道言,则少阳在太阳、阳明之内,故治少阳与太阳,绝不相干,而与阳明为近,如小柴胡汤之半夏、甘草,皆阳明之药也。惟其然,故气味须轻清疏达,而后邪能透土以出,知此则仲景用柴胡之义明,而柴胡为肠胃之药亦明矣。
《本经疏证》:经曰,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又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是胆虽为腑,实不与胃大小肠三焦膀胱,同为天气之所生,传化物而不茂矣。居阳之位,禀阴之体,是以为阳之少,倡率五脏,根阴达阳。然五腑达阳,其用在泻,胆达阳,其用在不泻,恰象春生之气,首畅万化,奋决而出,出乎阳,未离乎阴,是以为半表半里也。柴胡于仲冬根生白弱,于仲春生苗,于仲夏极茂,于仲秋成实,随阳气始生而萌,至阴气既平而萎,其香彻霄,其质柔软,全有合乎少阳之义,此所以为半表半里和解之剂,能助胆行上升生发之气,为十一脏所取决矣。然则柴胡既以升阳为用,将无与于比阴之病欤?曰阴阳分于动静,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柴胡于仲冬根生白弱,是静中有动也,识此义,则所云能达阴中之阳者,何止举阳之透阴而出哉?即举阴之包阳而藏者,悉皆托出矣,必阳上彻而阴未能须臾与离,用此升举,乃为无弊。盖柴胡非徒畅阳,实能举阴,非徒能畅郁阳以化滞阴,并能俾阳唱阴随,是以心腹阳胃之间,无结不解,无陈不新,譬之春气一转,万化改观,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夫然,则六气因郁而升降之机阻者,将可并用柴胡以转其枢乎?夫肝胆阳升阴即随之者,以脾肾之阴原至于肺也,肺为阳中少阴,三阴之气至于阳中之阴自降,阳亦随降矣。盖之下阴裕,必藉阳之先导以为上际,上之阳裕,亦必资阴之午饭地以为下蟠,故三阴之经脉上行,三阳之经脉下行,固有为之先导而得通也。其或升降不前,如有窒之者,宜细参其阴阳之虚实以为主治矣,当导降之原已戾,可期其升降相因推移气化乎?即是思之,则柴胡为用,必阴气不舒,致阳气不达者,乃为恰对,若阴气已虚者,阳方无依而欲越,更用升阳,是速其毙耳,可乎?故凡元气下脱,虚火上炎,及阴虚发热,不因血凝气阻为寒热者,近此,正如砒鸩矣。
仲景著小柴胡汤之效曰,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濈然而汗出解,以是知柴胡证,皆由于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则气阻,气阻则饮停,饮停则生火,火炎则呕吐。半夏生姜能止吐蠲饮,然不能彻热,黄芩能彻热,然不能通上焦,能通上焦者,其惟柴胡乎!故往来寒热,为小柴胡主证,而往来寒热,悉本于上不通,盖惟痰凝气滞,升降之机始阻,当升不升,则阳怫怒为热,当降不降,则阴鸱张为寒,治其阻者,固不可无,而伐树寻根,终必求其致阻之因,以拔其本,则谓非柴胡之力不可也。虽然,柴胡证仍有不往来寒热者何居?柯韵伯曰,柴胡为枢机之剂,凡风寒不全在表,未全入里者,皆可用。夫伤寒则呕逆,中风则干呕,凡伤寒中风无麻黄桂枝证,但见喜呕一证,则虽发热者,便可用柴胡汤,不必具往来寒热也。发热呕,则人参当去,桂枝亦非所宜矣。目赤耳聋胸满而烦者,去参夏加栝蒌实。弦细头痛发热者,去人参加桂,故曰证不必悉具,方亦遂无定品也。呕固是上焦不通,特仍有不往来寒热,不呕,用柴胡汤者,亦终有上焦不通形象为据,如心下满,肋下满,胸胁满,胁下鞭满,心下支结,胸胁满微结,心下急郁郁微烦是也;仍有非上焦不通而用柴胡,如阳脉涩,阴脉弦,腹中急痛之用小柴胡,少阴病四逆,或咳或悸,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之用四逆散,则又当揣其义。柴胡之通上焦,似乎主降,不知其所以降,实系升之之力,盖肺不得肝胆之阳上畅,则无以使阴下归,复其升降之常,阳脉涩,阴脉弦,腹中急痛,是阳郁阴中,阴为阳累,既用小建中汤,调其肝不愈,势必举其阳,阴则随之以转,此小柴胡在所不得不投矣。咳悸小便不利,不降也,腹中痛,泄利下重,不升也,病同一源,或为不升,或为不降,亦可见其为中枢不旋矣,旋其中枢,舍柴胡其谁与归?或谓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人身似之,故阴常上朝,阳常下溉,今责其阳升阴降,得无与此达乎?盖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不得阳,何以上朝?阳不得阴,何以下济?特欲其上之阳,与欲其降之阴,此阴阳之粗也,上朝下溉之阴阳,阴阳之精也,故曰阴者藏精而起亟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又曰阴精所奉其人寿,阴精所降其人夭。
观鳖甲煎丸薯蓣丸二方,知古人用意深远,未容浅窥也。夫鳖甲煎丸,其意在攻坚,坚去而枢机不转,则病邪与气血相溷,必复结于他所为患。薯蓣丸其意在补虚,虚复而枢机不转,则新受之补,与宿存之病相搏,必转结而为患。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随之,此其旨矣。两方皆用桂枝,皆用柴胡。盖太阳者,诸阳之长也,少阳者,阴阳之轴也,虚劳症癖,病深在内,虽无与于诸阳,然病气深伏,不使从阳分消以杀其劳,欲专精毕力,群萃攻之,旷日持久,未见其成,猝为他气所乘,以致败者,盖亦多矣。太阳实统营卫,营卫行于身,日夜共五十周,无间不入,无微不至,太阳既治,营卫经由病所,病必避而让之,此其时岂不能稍稍带去病根,积微成著,未见其必无功也。何况少阳能转阴阳之枢机,使升降各得其所,不更能带去病邪耶?两者相较,欲补虚者,通营卫为长,欲攻坚者,转枢机为要。故鳖甲煎丸,用柴胡得君药十分之五,桂枝得君药四分之一,薯蓣,桂枝得君药三分之一,柴胡得君药六分之一也。
寇氏极诟世以柴胡治劳,李东璧氏又诟寇氏之说谓为不足凭,诘难纷纷,于柴胡之用,略未得其纳领,即其所谓劳,亦无当于古人之旨。仲景之言曰,男子平人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夫脉大,阴虚也,极虚,阳虚也,劳有两途,阴虚阳虚尽之矣,而可用柴胡耶,寇氏之说似矣。然所谓虚劳诸不足,风气百疾,薯蓣丸主之中有柴胡,此又何说哉?李氏引东垣之言谓有热则加,无热则不加,仲景论劳,阴虚至于渴及亡血虚烦不眠,阳虚至于寒精出,酸削难行里急,并不言发热,其言有涉于热者,曰手足烦热止矣,手足烦热,亦非柴胡可治也。夫柴胡之为物,其用在阳为阴蛊,阳为阴蛊,阳非不足,阴亦非有余,故为之开其痼,解其缚,于是阳得畅,阴亦随之以和。假使阳乘阴位,阴逼阳浮,而用之,则祸患之来,捷于桴鼓,寇氏之言,未为诬也。设使阳累阴,痹侠背行肠鸣马刀侠瘿,且兼寒热,李氏之说,可尽废乎!即如寇氏言敬无实热,必不得用,即为虚劳,何得更有实热,两实之言,多为似劳非劳者误耳,何谓假劳非劳,即金匮所谓五脏虚热者也。徐忠可曰,五脏虚热,当与凡伤于寒则为病热对看,盖伤寒邪自外来,外来之邪,病在经络,为实邪,故此言五脏,以别于表也,曰虚热以别于实邪也。谓五脏之间,为虚邪所袭,因致血气滞血不畅,则表里之间,虚邪作热,惟虚邪故四时缘有之,唯虚邪不若表邪之传经更变,故可以一方随时加减治之,柴胡为半表半里和解之品,且能畅发少阳生生之气,四时咸用焉。后逍遥散等方,此其蒿矢也,而谓之劳,则亦失其实矣。
鳖甲煎丸用柴胡,小柴胡汤治妇人热入血室,必以为柴胡亦入血分矣。不知所谓血者,即前所云能为阳累之阴也。仲景曰,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邪正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默默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夫邪高谓其所从来,痛下谓其所当及,高者谓胁,下者谓肝,肝与胆地逼气通,势相连属,故邪气自募入腑者,必由腑及脏,及脏则病连血分矣,以其源本系血弱气尽也。虽然,少阳之气振,则自能庇护,使邪不相侵,腑且不相侵,又何侵脏之虞?是虽名治血,实则治气也。症瘕病皆属肝,鳖甲煎妨攻坚消积,飞走灵动,已略具矣,其拔本塞源,则系于柴胡,以是知柴胡仍为气结用也。曰妇人中风七八日,续得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者,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使如疟状,夫血去则热随血行,血止则热与血结,结之久则为症为瘕,其暂者亦不过适与相聚,原未根深蒂固也,拔去其邪,热与谁结?此仲景治病,不异疱丁解牛,两无所伤,不必泥于治血,血分之病,自无不愈矣。
《本草新编》:柴胡以补正,能提气以升于阳。使参、芪、归、术,共健脾而开胃,不能生津以降于阴;使麦冬、丹皮,同益肺以滋肾,能入于血室之中以去热,不能入于命门之内以去寒。无奈世人妄用柴胡以杀人也,余所以探辨之耳。
或问柴胡不可用之以治阴虚之人是矣,然古人往往杂之青蒿、地骨皮、丹皮、麦冬之内,每服退热者,又谓之何?曰:此阴虚而未甚者也。夫阴虚而火初起者,何妨少用柴胡,引诸补阴之药,直入于肝、肾之间,转能泻火之速。所恶者,重加柴胡,而又久用不止耳。用药贵通权达变,岂可拘泥之哉。
又问柴胡既能提气,能补脾而开胃,何以亦有用之而气上冲者,何故?此正见柴胡之不可妄用也。夫用柴胡提气而反甚者,必气病之有余者也。气之有余,必血之不足也,而血之不足也,必阴之甚亏也。水不足以制火,而反助气以升阳,则阴愈消亡,而火愈上达,气安得而不上冲乎。故用柴胡以提气,必气虚而下陷者始可。至于阴虚火动之人,火正炎上,又加柴胡以升提之,火愈上腾,而水益下走,不死何待乎?此阴虚火动,断不可用柴胡,不更可信哉。
或问柴胡乃半表半里之药,故用之以治肝经之邪效,然而肝经乃阴脏也,邪入于肝,已入于里矣,又何半表半里之是云,乃往往用柴胡而奏效如神者,何也?夫肝经与胆经为表里,邪入于肝,未有不入于胆者,或邪从胆而入于肝,或邪已入肝,而尚留于胆,彼此正相望而相通也。柴胡乃散肝邪,而亦散胆邪之药,故入于肝者半,而入于胆者亦半也。所以治肝而胆之邪出,治胆而肝之邪亦出也。
或问柴胡既是半表半里之药,邪入于里,用柴胡可引之以出于表,则病必轻。邪入于表,亦用柴胡,倘引之以入于里,不病增乎?不知柴胡乃调和之药,非引经之味也。邪入于内者,能和之而外出,岂邪入于内者,反和之而内入乎。此伤寒汗、吐、下之病,仲景夫子所以每用柴胡,以和解于半表半里之间,使反危而为安,拨乱而为治也。
又问柴胡既是调和之药,用之于郁症者固定,然有时解郁,而反动火,又是何故?此必妇女郁于怀抱,而又欲得男子,而不可得者也。论妇女思男子而不可得之脉,肝脉必大而弦出于寸口。然其怀抱既郁,未用柴胡之前,肝脉必涩而有力,一服柴胡,而涩脉必变为大而且弦矣。郁开而火炽,非柴胡之过,正柴胡之功,仍用柴胡,而多加白芍、山栀,则火且随之而即散矣。
或问柴胡为伤寒要药,何子不分别言之?曰:伤寒门中,柴胡之症甚多,何条宜先言,何条宜略言乎。虽然柴胡之症虽多,而其要在寒热之往来,邪居于半表半里之言尽之矣,用柴胡而顾半表半里也,又何误用哉。
或问柴胡开郁,凡男子有郁,亦可用之乎?盖一言郁,则男妇尽在其中矣,岂治男一法,而治女又一法乎。世人治郁,多用香附,谁知柴胡开郁,更易于香附也。
或问柴胡本散风之味,何散药偏能益人,此予之未解也。盖克中不克,克即是生也。柴胡入肝,而性专克木。何以克木而反能生木?盖肝属木,喜者水也,其次则喜风。然风之寒者,又其所畏,木遇寒风则黄落,叶既凋零,而木之根必然下生而克土矣。土一受伤,而胃气即不能开而人病,似乎肝之不喜风也,谁知肝不喜寒风,而喜温风也。木一遇温风,则萌芽即生,枝叶扶疏,而下不生根,又何至克土乎。土不受伤,而胃气辄开,人病顿愈。柴胡,风药中之温风也,肝得之而解郁,竟不知抑带之气何以消释也。故忘其性之相制,转若其气之相宜。克既不克,非克即所以生之乎。克即是生,克非真克,生乃是克,生实非生。全生于克之中,制克于生之外,是以反得其生之之益,而去其克之之损也。
或疑柴胡用之于补中益气汤,实能提气,何以舍补中益气汤用之,即不见有功,意者气得补而自升,无藉于柴胡耶?曰:柴胡提气,必须于补气之药提之,始易见功,舍补气之药,实难奏效。盖升提之力,得补更大,非柴胡之不得气也。
或疑柴胡用之补中益气汤中,为千古补气方之冠,然吾以为柴胡不过用之升提气之下陷耳,胡足奇。此真不知补中益气汤之妙也。补中益气汤之妙,全在用柴胡,不可与升麻并论也。盖气虚下陷,未有不气郁者也。惟郁故其气不扬,气不扬,而气乃下陷,徒用参、归、芪术以补气,而气郁何以舒发乎。即有升麻以提之,而脾胃之气,又因肝气之郁来克,何能升哉。得柴胡同用以舒肝,而肝不克土,则土气易于升腾。方中又有甘草、陈皮,以调和于胸膈之间,则补更有力,所以奏功和神也。是柴胡实有奇功,而非提气之下陷一语也了。使柴胡止提气之下陷,何风药不可提气,而东垣先生必用柴胡,以佐升麻之不及耶。夫东垣先生一生学问,全在此方,为后世首推,盖不知几经踌度精思,而后得之也,岂漫然哉。
或问大、小柴胡汤,俱用柴胡,何以有大小之分,岂以轻重分大小乎?不知柴胡调和于半表半里,原不必分大小也,而仲景张夫子分之者,以大柴胡汤中有攻下之药,故以大别之。实慎方之意,教人宜善用柴胡也,于柴胡何豫哉。
《本草分经》:苦,微寒。胆经表药,能升阳气下陷,引清气上行,而平少阳厥阴之邪热。宣畅气血,解郁调经,能发表,能和里。亦治热入血室,散十二经疮痈病。在太阳者,服之则引贼入门;病入阴经者服之则重虚其表,用宜详慎。
《本草思辨录》:人身生发之气,全赖少阳,少阳属春,其时草木句萌以至鬯茂,不少停驻。然当阴尽生阳之后,未离乎阴,易为寒气所郁,寒气郁之,则阳不得伸而与阴争,寒热始作。柴胡乃从阴出阳之药,香气彻霄,轻清疏达,以治伤寒寒热往来,正为符合,邹氏所谓鬯郁阳以化滞阴也。
凡证之涉少阳者,不独伤寒也。如呕而发热,呕属少阴也,热入血室,寒热有时,属少阳也(论凡三条惟此用小柴胡汤);大柴胡汤下用柴胡,心下满痛,属少阳也。至治劳用柴胡,寇氏执定虚损而受邪热,有热者始可。濒湖驳之,则以劳在少阳与他经有热者悉宜之。邹氏又以二家之说,皆似劳非劳,如《金匮》所谓五脏虚热之热,其虚劳之宜柴胡与否,仍置不论。窃谓虚劳而用柴胡,仍当以少阳为断。少阳与厥阴,离合只在几微,热则为少阳,寒则为厥阴,有寒有热,则为少阳兼厥阴。虚劳有损及肝者,其脉必弦,弦脉亦属少阳。仲圣薯蓣丸有柴胡,何尝不治虚劳,何尝有发热之外证?再核之《保命集》之柴胡四物汤,《局方》之逍遥散,一治虚劳寒热,一治血虚寒热,皆病之涉少阳者,薯蓣丸何独不涉少阳?即四时加减柴胡饮子,退五脏虚热,虚邻于寒,虚热与盛热自殊,正少阳之分际,盛热则不可以柴胡治矣。
孙琳以柴胡治劳疟热从髓出,虽骨髓为肝肾所隶,而疟发于胆,胆与肝为表里,故少阳之气治,则骨髓之热已。推之《圣济总录》治小儿骨热,洁古谓产后血热必用,皆有少阳相关之理。盖小儿之阳,阳而稚者也;产后之血,伤及肝胆者也。扶其生气,正惟柴胡为当。特不善审证制剂而第恃此物,则失之远矣。
昔人用柴胡之方不胜枚举,不必皆柴胡知已,而用之而有效者,非无故也。试即东垣补中益气汤言之,少阳之火,即气食少火之火。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