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16 15:16:06
上周门诊快结束的时候，一个病人的女儿问我：“陈主任，我爸肺癌晚期。三年前他被切除了右下肺。现在他体内有多个转移瘤。他接受了十几个疗程的化疗。放疗也做了。靶向药物也有使用，未见改善。现在疼的很厉害。他吃了很多止痛药，但效果不是很好。他身体不好，吃得不好。他每天都呆在床上。
我从她那里了解到，病人的疼痛已经持续了几个月，放化疗也可以缓解疼痛。几次化疗后，疼痛会轻一些，所以我通常不定期吃药。如果痛的厉害，我会吃点止痛药或者打个止痛针。因为病人吃了止痛片后呕吐的厉害，大便不好解，一天都没精力，也没胃口吃东西。而且有些亲戚说这些药是毒品，吃多了会上瘾，不能吃太多。
在和她交谈中，我也了解到她父亲手术初期效果不错，但三年后复发，初期化疗效果也很明显。但后来肿瘤变大，出现多发性转移，效果越来越差。后来又加了放疗和靶向药物，效果越来越差。
当我告诉她这种情况和很多患者差不多，在癌症患者中也很常见的时候，她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个时候我不敢奢望太多，就让我爸活一段时间，活得没有痛苦。”
看着眼前病人的家人，我问她：你觉得对你父亲来说更重要，还是减轻痛苦提高生活质量更重要？
她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这时，她不敢想太多。她觉得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少受点苦更重要。毕竟医生说我爸活着过年就好了！说着，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赶紧安慰她：“放心吧，虽然不一定能让病人活很久，但他还是有办法减轻痛苦，吃吃睡睡，活得舒服。”
我又问她：如果病人只有一年的生存时间，但他在这一年里遭受了和现在一样多的痛苦，每天吃完饭就睡不着觉，或者只有半年的生存时间，但病人在这半年里能吃能睡，痛苦大大减轻，你会选择哪一种？
“我宁愿选择后者！”她咬着嘴唇，很肯定地说：“陈主任，你不知道，他是老手了，以前特别勤快，特别坚决，现在经常跟我说，他真的不想活每一天。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我能为他承受这份痛苦！”这时，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其实如果能让癌症患者少受点苦，活得更好，不是让他们活得更短，而是让他们活得更长。换句话说，如果病人只能活一年，但这一年他每天都不舒服，吃不好睡不好，那么如果让病人少受点苦，活得好，吃得好，睡得好，他也许能活三个月，甚至更长一年。其实我们可以理解，如果疼痛得到控制，能吃能睡，那么身体状况就好了，免疫力提高了，当然对肿瘤的抵抗力也增强了，甚至有可能因为身体状况不好而不能接受放化疗的患者也可以接受放化疗。
有人说放疗化疗也能缓解疼痛。为什么有的病人痛苦更厉害而不是效果更好？
对于晚期肺癌，放化疗的主要目的不能达到根治的目的。目前好的化疗方案有效率只能达到60-70%。一线化疗耐药的话，用二线化疗的话有效率可能只有30%，用三线化疗的话甚至更低甚至只有10%左右。即使是昂贵的靶向药物，也只对特定的患者有效，可能只能延长几个月的生命，换句话说，其有效时间只有几个月。
放射治疗也是如此，对骨转移引起的疼痛控制效果特别好，但有效率只有70%左右，30%以上的患者仍然达不到止痛效果。如果腹痛是腹膜后转移引起的，放疗缓解疼痛的有效率可能不到50%，也就是说50%以上的腹膜后转移引起的腹痛患者可能无法单独进行放疗缓解疼痛。
事实上，如果肿瘤患者患有慢性疼痛，他实际上患有两种疾病，一种是肿瘤，另一种是疼痛。有时疼痛对患者的负面影响甚至比肿瘤本身更严重。就像这个病人，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比死亡还要糟糕。
所以要把他的病当成两种病来看待。一方面可以通过抗肿瘤延长存活时间，让他活得更久；另一方面，要控制他的痛苦，让他吃、睡、动、活得更舒服。如果没有生活质量的保证，病人活得越久，痛苦和折磨就越多，那么延长生命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阿片类药物副作用大，容易上瘾。尽量不要吃！”这是很多患者的另一个误区。
阿片类药物首先是用于治疗的药物。只有用错了方法才会上瘾。
什么是上瘾？是疼痛得到了控制，但在服药后心里寻求那种快感并想不断地使用它就叫上瘾。这些药物用于癌症疼痛时，成瘾的概率其实很低，因为疼痛是成瘾的天然拮抗剂。很多时候，患者或其家属认为的是成瘾，其实患者的应用剂量达不到疼痛控制的程度，所以要多用。国外有报道称，阿片类药物用于癌痛患者时，成瘾性发生率不到千分之一。而且，这种
药物和常规应用的止痛片之类的药物不同，即使长时间应用，也不会造成肝肾及胃粘膜的损伤，它们主要的不良反应主要是胃肠道反应，比如恶心、呕吐和便秘等。但是恶心呕吐既可以是肿瘤本身引起的胃肠功能紊乱，也可以是这种阿片类药物引起的不良反应。
